斯普劳特教授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爱护学生。卢平坐在教师席里,看着赫奇帕奇餐桌的方向,微微笑着。
不过微笑时扬起的嘴角被桌前呕哑嘶沙的狗叫声给打断了。
真是一代比一代厉害。卢平不禁皱了皱眉,在心中暗想,自己在月圆之夜变身成狼人时的嚎叫,恐怕也未必能有他们难听。
而且如果真有这么刺耳的话,詹姆斯他们当年可早就忍不住抱怨了吧?
似乎觉得这幅画面十分有趣,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,却又马上停滞住了。
詹姆斯……
卢平微微低下头,试图如往常那般,掩饰自己的表情。
而坐在他隔壁的斯内普翻了一个白眼,耐心早已消耗殆尽。
他的手指紧紧握着刀叉,脸色阴沉得仿佛有比格犬抢了他的餐盘又一屁股坐在他脸上。整个礼堂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片狗叫的狂潮,而他唯一能容忍的地方——斯莱特林的长桌,倒是显得格外安静。
在他的严厉注视下,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前,没有一位参与那场愚蠢的狂欢。事实上,他们甚至连饭都不打算吃了。
斯内普一向厌恶吵闹,而这一刻,他更是埋怨邓布利多——他怎么还不采取行动?难道就任由这些蠢狗在礼堂里撒野,把霍格沃茨变成一个该死的狗窝?
就在这时,“砰!”的一声,两条健壮的比格犬从格兰芬多的餐桌上一跃而起,猛地扑进了斯莱特林的领地。
斯莱特林的比格犬们瞬间警觉地抬起头。那两条比格犬似乎根本不在意,甩着长耳朵,毫不客气地跳上了斯莱特林的长桌,八只爪子在洁白的桌布上留下了一串凌乱的脚印。
它们配合得天衣无缝,一边跳一边轻松地用大屁股把斯莱特林的比格犬同学们顶下了餐桌。尤其是那些魁地奇队员,似乎被它们认出了身份,特意加大了屁股攻击的力度,狠狠地将他们顶翻在地。
其中一只斯莱特林的比格犬被撞得踉跄而倒,怒吼着“汪!”了一声,试图翻身反击,但立刻就被另一条比格犬轻松按住脑袋,把整个脸埋进了桌布里。
而这两条比格犬并没有停下来,它们顶翻所有斯莱特林的比格犬后,便一溜烟地朝拉文克劳的餐桌奔去。
它们轻巧地绕过餐盘,甚至在看到有学生低头忙着记录变形数据时,还会特别放慢步伐,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羊皮纸和墨水。
最后,它们一前一后地跑向了一名黑发女巫,在她面前停了下来。
阿莉娅正安静地用餐,就算听不清,她仍然能感觉到整个礼堂的震动通过长桌一点点传递到她的手肘上,让她的汤匙不时微微颤动。
啪嗒!一只比格犬猛地把前爪搭上了餐桌,肉垫上沾着烧烤酱,轻轻一压便将一小块面包压倒。它朝着阿莉娅“汪!”地叫了一声,声音难听。
阿莉娅皱起眉头,抬起眼睛盯着它。
那条比格犬愣了一下,似乎意识到自己嗓音过于粗犷,便努力夹了一下喉咙,重新叫了几声,尝试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温和些。
另一只比格犬绕到了女孩的另一侧,鼻子在她身上各处嗅来嗅去,简直像是陷入了某种狂热中。它先是仔细地闻了闻她的裙摆,接着伸长脖子去嗅她的巫师袍,甚至凑近她的手,热切地把鼻子拱了过去。下一秒,它忍不住伸出湿漉漉的舌头,舔了一下她的指尖。
“……”阿莉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。她立刻把手缩回去,用餐巾擦了擦,继续吃饭。
但比格犬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。
他们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狗的天性里,其中一只又绕到她的餐盘旁,认真地闻了闻她正在吃的烤牛肉和土豆泥,尾巴摇得像小型风车一样。而另一只则站起来,用两只后腿撑着,努力想闻她的头发,鼻子一下一下地往她的侧脸凑去。
阿莉娅终于忍无可忍地把餐叉放下,打算站起身来离开。
就在她起身的瞬间,阿莉娅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目光——她仿佛心灵感应般地抬起头,看向赫奇帕奇的长桌。
赫奇帕奇的比格犬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有些已经躺在桌子上四仰八叉地打滚,有些则趴在斯普劳特教授的脚边撒娇。
而在人群的最中央,拉斐尔站在斯普劳特教授旁边。
那双海蓝色的眼睛,越过此起彼伏的比格犬,紧紧地盯着阿莉娅。或者更准确地说,盯着围在她身边的那两只比格犬。